太子叹息道:“父皇闻听此事后震怒不已,将左氏推倒了,左氏见事情败露,狂悖至极,居然咬伤了父皇的手。”
这个时候,皇上的咒骂声恰好传了出来:“左氏,毒妇!疯子!不可理喻!罪该万死!”
大臣们忙将脑袋垂得低低的,看来皇上被左氏气得不轻。
太子露出尴尬的表情,将众大臣带到勤政殿去议事了。
林宏盛借机说:“殿下,既然轩辕朗并非皇嗣,那么,娄星辰杀害轩辕朗一事可以从轻处罚。”
房俊吹着胡子道:“臣以为娄星辰不可轻纵。就算轩辕朗不是皇家血脉,但是,他当时在宫中,娄星辰违抗圣旨,于宫中杀人,实在不敬。如果轻易放过他,今后有人效仿怎么办?”
大臣们各执己见,议论纷纷。
太子等大臣们议论够了,他才轻咳了一声,说道:“娄星辰确实不能不罚,然而,父皇如今还在病中,孤不想刑罚过重。而且,孤的启蒙恩师刘恩长如今研究周易,他特意求见孤,告诉孤说娄星辰的命格极好,是天降的文曲星。孤也确有几分惜才。”
房俊心中有些不满,问道:“那依殿下的意思,应该如何处罚娄星辰?”
太子道:“孤想将他流放北疆,你等以为如何?”
众大臣思索了一下,都点头道:“太子殿下英明。”
太子道:“就连左氏,孤也向父皇求情,父皇决定不牵连她的家人了。父皇准备赐左氏自尽。”
众大臣行礼:“殿下仁慈。”
林婉棠听说消息,心中长舒了一口气,娄星辰只要留得性命在,太子登基后,等事情被人淡忘了,娄星辰很有可能会重返京城,得以重用。
只是这两年娄星辰要吃些苦头了。
林婉棠吩咐人为娄星辰准备了一些厚实暖和的羊皮衣裳、鹿皮靴子等,到时候,她给些银子打点打点负责押解的官差,想来他们应该会在路上对娄星辰多照顾几分。
这一天,娄星辰要离开京城,前往苦寒的流放地。
纪夫人夫妇来寻林婉棠作伴,想去送一送娄星辰。
安九娘见了,轻声说道:“最近很少出去,我也想去散散心呢。”
林婉棠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安九娘,这个姑娘说是去散心,实际上是也想去送娄星辰吧?
林婉棠心中不由得惋惜,这两人郎才女貌,看起来很是般配,只是娄星辰此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了,不晓得安九娘能不能等得了。
林婉棠道:“好吧,我们一同前去。”
两辆马车疾驰着来到城外二十里处,她们在马车里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,就看见两个官差押解着娄星辰走了过来。
纪大人走上前去,对官差抱拳道:“两位辛苦了。纪某受人所托,想跟娄星辰说几句话,不知道二位能否行个方便?”
纪大人说着话,悄悄给官差们一人塞了一个银锭子。
官差看到纪大人的官袍,又见他出手大方,便笑道:“纪大人折煞小的们了。纪大人请!”
纪大人将娄星辰引到马车旁。
娄星辰今日没有戴银面具,他的伤疤已经看不出来了。虽然这些日子他一直被关在牢房里,形容憔悴了一些,可他俊美无双的容貌、儒雅温润的气度,依旧让人忍不住暗暗赞叹。
纪大人看着久违的亲生儿子,心中百感交集,他很想上前去抱抱娄星辰,可是,他又怕娄星辰不喜。
娄星辰定定地站着,淡淡说道:“纪大人,娄某与您素日并无往来,您着实不必为娄某破费。”
纪大人闻言,强忍着眼泪,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:“辰儿,我都知道了。”
娄星辰愣住了,眼神深邃难测,随即,他就镇定下来,说:“娄某不才,如今又有重罪在身,实在不配与纪大人往来,纪大人请回吧。”
纪大人道:“真正的情意岂会因为一时际遇的变化而改变?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,我都很为你骄傲。”
娄星辰声音微微颤抖,低头说:“多谢了,我……我辜负了您的……”
娄星辰的声音带了一丝哭音,娄星辰赶紧闭上了嘴,轻轻咳嗽了两声作为掩饰。
纪大人终于忍不住了,他上前一步,抱住娄星辰瘦削的身子,眼睛湿润。
抱着娄星辰,纪大人才真真正正地感觉到,他的儿子回来了,他还在世上,还在眼前。
过了片刻,纪大人才送开娄星辰,努力平静下来,掀开马车的车帘,向马车里指了指,说道:“这是纪某的内人。”
娄星辰抬眼看向纪夫人,纪夫人与林婉棠给他的画像上一模一样。
纪夫人一见娄星辰,便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纪大人道:“星辰,你到马车里坐坐,吃些茶点吧。”
娄星辰本不想此时与纪家有什么牵扯,但他的腿却不听话地上了马车。
纪夫人牵着娄星辰的手,慈爱地望着他,低声道:“辰儿,你不知道母亲有多想你!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