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望在病房住了七天、加上手术费用,祈孟收到出院帐单,看到明细上六位数的应缴金额时,不由得倒ch0u一口气。
他掏出手机,犹豫再三後拨出一通求救电话。
「什麽事?」尹玉尘低醇温文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「祈望要出院了,我刚拿到帐单……」祈孟摀着话筒,yu言又止,这种事果然还是很难启齿。
尹玉尘即刻意会过来,乾脆地回答:「我知道了,先在房里等我。」
祈孟想过万一尹玉尘不来,这笔医药费该怎麽办?担心这是尹玉尘报复的手段,想乘机羞辱他,让他出糗难堪,求助无门。
然而,本应多虑的自己却只凭着尹玉尘一句话,便与他做了「交易」,或许是自己的潜意识里,一直是相信他的。
是啊,背叛感情的人是他,自己有什麽资格质疑尹玉尘。
就在等待的不安与煎熬中,祈孟迎来了期待中的身影。
也不知怎麽ga0的,尹玉尘的如期现身,令他内心受到不小撼动,也才确实t悟到自己要回到他身边的事实……
也好,无论对方会如何对待自己,他都愿意也必须承受,这样,他那无法说出口的原因,道不了的抱歉,日夜折磨他的亏欠,才能稍微获得释放与救赎。
如此一想,祈孟纷乱的心绪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。
「这是现金。」尹玉尘递给他一只厚厚的牛皮信封。「你去缴费,我在路口等你们。」
接过装满钞票的厚实信封,祈孟心头大石瞬间落下,终於有了踏实感。「谢谢。」
尹玉尘淡应一声,没有着墨太多。
「祈望、祈乐,我们走了。」祈孟两手都提着东西,两个孩子一人一边主动拉住父亲的衣摆,紧紧相随。
尹玉尘轮流00他们的头,慈ai道:「恭喜祈望出院,医生叔叔等一下就带你们吃烤r0u。」
「真的吗?」祈望难掩开心,小脸蛋散发光采。
住在房的这几天,祈望受到极好的照料,得到充分休息,身t与jg神都恢复得相当好。
「当然。」尹玉尘对孩子极有耐心。「等一下就去。」
「医生叔叔我也要。」祈乐凑了过去,完全没把他当陌生人。
「好。」尹玉尘允诺。
「爸爸也一起。」两个小子倒是很有默契的一起说。
「好了,你们两个小馋鬼。」祈孟的耳根子微微发烫,反省自己平常给他们吃的略嫌寒酸,但维持基本生活已属不易,没有多余的预算可以挥霍。
目送他们父子三人离开,尹玉尘回到办公室,脱下医师白褂,穿上外套,搭着电梯直达停车场,驾着宾士车在医院路口等待。
他降下车窗,微寒的冷空气拂过脸庞,神情有几分迷茫,思绪又不自觉的绕着祈孟打转。
他不禁扪心自问,为何还执着祈孟?真的只有不甘?抑或从来未曾遗忘。
过往两人相处的点滴涌上心头,尹玉尘嘘叹一声,内心深处那从未癒合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。
倘若当年祈孟是嫌弃他穷酸、一事无成才黯然离开,那麽如今的他,名利双收,身价不凡,是否就能将人留在身边……
ai与恨,终究殊途同归,其实没有差别。
寒夜中,摇曳的霓虹映照着朝路口走来的父子三人,夜se中,双手提着重物的祈孟身形更显单薄。
真是瘦到风一吹就会倒的地步。
尹玉尘拧眉,不知道是气他不懂得照顾自己多一点,还是气自己忍不住心疼他多一点。
当他们靠近,他关起车窗,轻按喇叭引他们注意,随後他下车接过祈孟手中两大袋的行李,收到後车箱,然後打开後座车门,让两个孩子入内,并帮他们扣好安全带。
祈孟正想钻进去,却被尹玉尘拦住。「你坐前面。」
「後面还很空……」祈孟只想着要顾着两个儿子。
尹玉尘脸一沉,冷声提醒:「你没有选择的权利!」
一句话让祈孟恍然意识到彼此的立场有别,自己不再是往昔被他宠ai的珍宝,而是他随时可能弃之如敝屣的回收物品。
自己收下了他的钱,表示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成立──他们的地位不再平等,自己选择成为金钱的奴仆,但或许交易对象是他,才让他义无反顾的答应。
不是没有人想用优渥的金钱与物质条件包养他,但他总是不假思索地断然拒绝,从来没有考虑过。
但是他不一样,他是自己心上的一道伤口,久久无法癒合。
「发什麽呆,上车。」尹玉尘没好气的催促。
昂贵的房车舒适平稳,车内除了两个孩子偶尔交谈以及好奇的发问外,两个大人并没有交流。
虽然以自身为条件,换取金钱与物质的帮助,祈孟尽管暗笑自己没有出息,让儿子跟着他这个父亲吃苦,又同时感谢老天,在他最旁徨犹豫之际,与尹玉尘重逢,使祈望能够受到良好的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