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捏着助听器的手忍不住又使了些劲。
坚硬的外壳硌入手心,他用那痛感为自己提劲儿。
专注当下,陈闻也。
你本来也不该妄想什么未来。
两人一路无言地回了家。
“可以戴上了么?”他捏着那助听器问,“现在已经好多了,也不耳鸣了。”
许馥轻点了下头,便别开眼,径直上了楼去。
他如获大赦地重又戴上助听器,却感觉有些咝咝的电流声,声音听得不够清晰。
但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个了。
他在客厅中焦躁踱步了几圈,又命令自己心平气和地在沙发上坐下来,思考问题发生的原因。
没有许馥的沙发感觉很空荡。
她以前在沙发上窝着的时候,喜欢将那一堆可爱的毛绒抱枕到处摆放,有的垫在腰间,有的抱在怀里。
那么纤细的人儿,却能铺开一整个沙发,好似完全没有空间让给他人。
但却为他让出了些位置。
他将那些抱枕全部归纳在沙发一角,摆放得整整齐齐,许是太过整齐,许馥竟也没有打散开来的意思。
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她的新宠,那些抱枕被彻底打入冷宫,每天摆着可爱的模样生闷气。
陈闻也很得意能够占据她身边一隅。
但当她不在这里时,他和那些没有生命的抱枕同样地感到孤寂。
到底是为什么?
一定有原因。
他认为他已经足够了解许馥,但他左思右想竟然都想不到让她不开心的理由——
助听器发出轻微的电流声,向他提醒着那刻意被他忽视的可能性。
……死也要死个痛快。
他绝对,绝对不要坐以待毙。
陈闻也决定了——
等许馥从楼上下来,他一定要和她说清楚。
他要说服她,还要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,在绝大部分时候,他都可以过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。
一定可以,必须可以。
而其他的那些小部分场合,赛车也好,演唱会也罢,如果她需要其他人与她一起——
他也一定不会介意。
许馥换了一条修身羊绒裙, 从楼上下来时看到陈闻也的背影。
他微垂着头坐在沙发上,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。
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落寞。
她突然很怕他转过身来,向她打破砂锅问到底。
她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奇怪的心情, 而陈闻也却是全天下最不好糊弄的男人。
虽然不擅长面对,但她很擅长逃避和分离。
她踱步到门边, 轻轻从衣架上勾起自己的大衣,用极小的声音快速道,“我有事出去一趟哈。”
说完, 逃也似地出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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