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抵是太过喜欢,以至于她的一举一动都成了折磨他的利器。
回到家,沐岚像变了一个人。
格利德想她不会恨他,只是有些东西,比如眼神,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。格利德牵着她的手,觉得自己刚刚的确有些过分,想找个机会讨好她,但沐岚拒绝了他,她说累,想休息。
他想问就因为那个人死掉了吗?
那如果他死掉了怎么办?
如果他为了她牺牲了一辈子怎么办?
爱根本就不公平。
“过些日子,恩维殿下会给你封号。”
“恩。”
“”从那日之后,所有的事情都变得让格利德不舒服。
“你有哪些想要的,我给你。”格利德看着她冰冷的脸庞,他想至少大闹一番也好。
“没有,你不用为我操心。”
沐岚看格利德,望着他的眼睛,小时候的他有些怯懦,似乎害怕她、又想讨好他。他会挑些小饰物,会穿着整洁、考究,小小的一个小孩,心思却细致、多愁。
如果她闯祸,他就跟天塌下来一般。
“我喜欢辣的,你一吃辣就拉肚子。你喜欢甜食,太腻的、我都不吃。你喜欢白色,我喜欢黑色。”少女模样的沐岚曾经这样告诉过还是小孩的格利德,“我们是不一样的,你不能强迫我和你一样。”
“而且,你可以为了他人改变,我很难啊。”
格利德为自己活过吗?
他想有吧,如果没有,他就早早地远离沐岚了。
都说相爱的人该交心,但格利德伪装得好,沐岚也很少跟他讲自己的想法。
生活看似平静,却有股焦虑和怀疑萦绕。
格利德总觉得沐岚爱上了莱斯,他死了,于是从他身上分走了之前的爱意。
怨恨、不满。
“你生我的气?”
“?”沐岚疑惑地看着他,最近这样没由头的谈话已经发生不下数次,“你又怎么了?”
“我又怎么了?”格利德嘲讽地笑了笑,“你在报复我,封号大典你说你病了、不去,宫宴的邀请函上写了罗斯爵士夫妇,你看到了吗?你为什么不去?”
“不喜欢就不去,我跟你讲了我不喜欢。”
“你不在乎我!”
“不在乎?”这可能是她听到的最好笑的话了,沐岚拔高声音,“我看你长大,从小待你跟亲弟弟一样!”
“亲弟弟?”格利德在气头上,他只抓住了自己想要的部分,“那我是你弟弟,莱斯就是你的情人?”
“”她什么都说,也没有报复过。一直以来,是格利德如此在意。
他把她闹生气了。
沐岚从椅子上站起来,将他推到墙上,格利德抬手抵住她的肩膀,她的双手钳住他的手腕往他身后撇,紧紧地盯住他眼睛,愤怒的面容像被点燃:“听着!你没资格说我不在乎你,你忘了吗?我喊你小蠢货,小时候你是我身后的狗,现在你也是!”
“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吗?”
“你得听我的话。”沐岚贴着他的耳朵呢喃,然而暧昧的话语,却在他的心里冻成了冰。
他不反抗了,安静地注视着她。
沐岚扯了扯嘴角,有几分凉薄。
格利德明白了,并不是所有的爱都有回应。他得到了权力,家族恢复了荣耀,迎娶了自己心爱的人,但这些不够,她爱他不够,她疼惜他不够。
白天这么一闹,晚上的时候,沐岚主动敲了敲格利德的房门,他故意让她在门口等了一个小时,才放过她。
“真奇怪。”她想,“一独处就觉得内疚,我对不起莱斯对我的期望,也不能再给格利德更多的爱。”
格利德拥抱她,只有真实、柔软的触感能给予他安全感了。
“以后我们好好过,不提他了好不好?”他用鼻音撒娇。
“嗯。”沐岚觉得安稳地度过这个副本,下一次就只当一个杀人机器了。
格利德听到她的话,心里有些小满足,严肃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容。
要好好过,即使沐岚生不了孩子也没关系。
第二天,早晨的阳光穿过云层射进窗户里,格利德醒来,起身、低头亲吻她的额头。
“从此以后你只有我了。”
这里不会再出现第二个莱斯,格利德不会允许任何雄性生物靠近她。
他心满意足地离开去骑士团的营地巡查,从此他的生活将归为平静,未来也成了可以看清的一条线。
沐岚睁开眼,莱斯的声音在脑海里传来:“早上好。”
“早上好。”
“毒药、匕首,投毒还是行刺?”
“我们说好了。”沐岚听清上面的话,拧紧眉头,她的打算没变,还是等着恩维老去。
“哦,我知道,只是问你喜欢哪种死法。”
“”沐岚知道莱斯见不得她好,“你什么意思?”